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行走红色伊甸纳米比亚摄影纪行

撰稿 / 摄影  刘志超 编辑 / 冯珣

  2015年4月,时值非洲大陆的冬季。应“非洲世纪”旅行社的邀请,我随中国摄影家考察团千里迢迢飞抵纳米比亚,展开了为期十几天的摄影创作。
  纳米比亚行程最重要的一站便是纳米布沙漠,这片无边无际的红色沙漠有着它摄人心魄的美,短短几天的停留,她那绝代的风华已然让我刻骨铭心,魂牵梦绕。
  纳米布沙漠 (Namib)全长1,900公里,面积多达5.4万平方公里,拥有世界之最的342米高的沙丘。这是世界上最古老、最干燥的沙漠之一,她沿着大西洋岸,从安哥拉向南穿过纳米比亚,到达南非开普省的象河,伸进内陆130~160公里直至大陡崖山脚。
  “纳米布”这个名字来自纳马语,意为“一无所有的地方”。这里的确一无所有,放眼望去,视野中尽是无边无际、无际无边的红沙,无垠荒原的既视感很容易让人觉得自己被遗弃在了另一个维度。然而这里又不是一无所有——浩瀚辽远的原始沙野、连绵起伏的沙丘、沙丘细腻而规律的纹理、万里无云的湛蓝天空、纹丝不动的荒野草木,显得那么寂廖而苍凉、绚丽而神秘。
  摄影人一旦进入拍摄区域,几乎所有的注意力都会被浓缩在镜头里,越野车依然在行驶,而大家早已拿起设备狂拍不止。“车拍”成了此行的一大特色,也成就了不少好照片。
  这次拍摄纳米布沙漠,我的聚焦点主要在于全景式的典型环境、充满韵律的沙丘起伏、质感鲜明的典型地貌、美感的光影色彩、情感的生命元素以及诗情画意的小品特写。


  
  纳米布·生命之美
  我十分注重对生命题材的思考。在我看来,纳米布沙漠的美不仅在于沙漠本身,更在于那种人迹罕至、孤寂、荒芜、干旱的恶劣环境之下,生命的存在状态。沙漠中的生物,小到甲虫、蜘蛛、蜥蜴,大到火烈鸟、鸵鸟、羚羊、斑马都是我捕捉镜头的对象,虽没见到涌动如潮的动物群,但经常可见动物穿梭奔跑的情景和忙于觅食的羚羊。我会努力发现这种题材,确定内容、选择视角、把握时机、按下快门。
  这里处处可见死亡的树木横躺竖卧于白茫茫的大地,也有苍翠欲滴的丛林劲草生机盎然。生命的迹象在死亡之谷也可以找到。我第一次去死亡之谷时只是初涉,没有走到尽头。这次我走到了尽头,发现了谷底一条宽近30米的干涸的小峡谷,这里竟然有多棵竞相生长的次生代绿树,在白色滩面与红色沙崖的映衬下,树叶郁郁苍苍、充满生机,这独特的风采,为我的创作增添了死亡之谷生命特征的珍贵影像。这一路走来,我真切领悟到生命的顽强与坚守、生命的脆弱与无奈。
  
  “我偶遇一棵古树,树干遍布纹理。它虽已历尽沧桑,根系却坚韧顽强。粗壮的枝干向上伸展臂膀,宛如巨伞撑向天空。在如此高温缺水的环境里,竟能这般独树一帜,以生命顽强的张力陪伴这多愁善感的沙漠。”


  
  纳米布·原始之美
  从喧嚣杂乱的闹市,陡然走入亿万年亘古不变的无人区,给人以时空转换般的巨大反差感。除了我们代步用的越野车,这里没有任何现代文明的元素,镜头聚焦之处,都是凝固的远古缩影。
  沙漠核心的死亡之谷(索斯乌雷沙漠)被四周高低相间的红色沙丘环绕,中间是足有十几个足球场大的谷地,白色的板节沙碱土质地面、蓝色的天、红色的沙丘,三种色彩在这里碰撞出强烈的反差。
  褶痕斑驳、凹凸不平的空地上,星罗棋布地遗存着百余棵形态迥异的古树残骸。巨大的古树躯干历尽风化,树干的肌理似刀刻的雕像,似雄狮啸天,似玉龙扬爪……充满求生的张力。同行的影友都为这些失去生命的树而震撼,都从它们不屈不挠的形态中,得到了自己独有的人生感悟。那些扎堆的死木似乎在窃窃细语,倾诉着岁月的苦衷。当地人告诉我们,有的树竟沉眠千年而不朽,与中国的胡杨一般悲壮。此时我的敬畏之情油然而生,原始的魅力,让人难以释怀。

  纳米布·简约之美
  简约之美,是艺术家梦寐以求的创作手法。沙漠之所以充满诱惑,最重要的是从审美与意境的视角看,这里的景色单一而高远,没有许多杂乱无章的元素。
  纯净的红色沙漠、跌宕蜿蜒的沙丘曲线、气势磅礴的沙海原野韵律,激起摄影人的浪漫情怀。点与线、动与静、平面与透视、抽象与具象、光影与色彩、韵律与情调、写实与写意的构想接踵而来。沙漠之魂,尽在简洁、简练、简明的简约之美。
  
  “许多游人站在高高的沙丘顶端远眺,长长的影子留在沙坡上,那画面如此精练而迷人。”


  
  纳米布·自然之美
  纳米布沙漠全年干热少雨,年降水量10-500毫米,只有在雨季的几个月里,河床才会有水流。常年干涸的河床和湿地,龟裂纹遍地,如同精雕细刻的版画艺术,呈现出千变万化的图案花纹。无情的热风为沙漠绘制出形态万千的红色波浪,静态里折射出浩荡的气势。当时我虽未曾遇上狂风,但每当清风拂面,红沙也随风而动,顷刻间脚下原有的波纹无影无踪,奇迹般地转换为新的刺绣般的图案。
  大自然造物的神奇功力,使沙漠蕴藏着目不暇接、令人陶醉的自然之美。最触动摄影人视觉神经的是红沙漠在阳光照耀下透出的丰腴之美。太阳的高度、角度、照度不同,光辐射到大地上的色温、色彩、光影也不同。含铁矿元素的纯真红色沙粒,在不同的阳光下,色彩也随之变化——从早晨到夜晚,它们色泽更迭变幻为银沙、蓝沙、黑沙、黄沙、紫沙和红艳艳的沙。为摄影人展现出任意选择的自然造化之美。
  
  红沙漠让我魂牵梦萦、流连忘返,这里寓有拍不完的影像、求索不尽的情思,抒怀不尽的人生心境。有限的停留让无限的创作欲望遗憾收场。告别了人迹罕至的纳米布沙漠,我们驱车前往纳米比亚西北部与安哥拉交界的库内内河流域,拜访了在这里生活着的辛巴族“红泥人”部落。

  库内内河·辛巴族
  库内内河流域存在着一个行将消失的原始社会族群——辛巴族。辛巴部落是纳米比亚最具特色的传统部落,他们17世纪从安哥拉高原迁徙至纳米比亚,一度成为非洲大草原上最为富庶和强大的游牧民族之一,但如今,他们依旧停留在原始状态,生活在远离现代文明的偏远之处,聚集在一个个孤立的小村落里,其独特的原始人文景观,实在令人惊艳。
  辛巴族女人喜欢袒露上身,她们用打磨的红石粉和奶油的混合物搅拌成红泥浆涂抹全身,这种颜色可以保持一周,据说可以防虫、防晒、防寒。由于缺水,他们终生都不洗澡,终生全身都被这种泥浆覆盖。这种传统已经存在了500年,因而这些族人也被称为“红泥人”。
  这里的男人以黑壮高挑、有方刚血气为特征,天生的猎人体魄;女人以肩宽乳丰、体态强悍为美,生来就是料理家务、扶养后代的女主人。由于一种神秘遗传基因的缘故,辛巴族部落的男女比例严重失调,女多男少,因此辛巴人实行一夫多妻制。虽然是一夫多妻制,但从男人的眼神中可窥见对女人的依赖与呵护。我最突出的印象是辛巴人勤劳、强悍、虔诚、豪放的品格,他们效忠长辈、敬畏首领,有一呼百应的团队精神。


  我力求以“人”为中心聚焦,以多向的思维、宽阔的视野、人本的情怀关注民情、民生、民俗的人文形态、心理活动和民族性格。辛巴族女人条条粗壮的假发、布满划痕的脚面、通身油亮的红泥,为她们的英姿  增添了丰富的色彩变化和魅力,不论远观近瞅都是鲜活动人的人类雕像。那自我、自信、沉稳、庄重的气韵,演绎着别样民族的人生。
  跳起舞来,兽皮裙飘扬,夹风卷土,充满着野性豪情。从辛巴人那欢快的掌声和浓烈醉人的舞步中,感受不到他们被冷落的落寞,更看不到他们的丝毫寂寥。我半躺在沙土地上定焦时,我的眼睛湿润了……这是一个不屈不挠的民族灵魂的呈现,是世世代代从远古传承而来的精神与生命的赞歌。此时此刻,我才能更深刻的理解“只有民族的才是世界的”。


  由于地域、民族、价值观等形态的差异和演进,辛巴人远离现代文明,有其独立的文化传统。几百年来他们锲而不舍地追根溯源,依据本土文化的植被来寻梦民族的自我。他们脖颈胸前挂的金灿灿的项链装饰、手腕串环和脚脖套环的繁多装饰上下呼应,如同赴疆场、佩盔甲的强悍斗士。尤其是胸间吊挂的垂体海螺,反映了他们对大海的投缘和对水的渴望。
  我为辛巴人的本真、纯朴、执著与神秘而感动,总觉得那里肯定还留有更多为人类所仰慕的东西。站在历史的长河中,人类的物质财富、精神财富到底应该留下什么?古文明、新文化如何承上启下?可以断言,现代文明终究要替代古文明成为主流,日益增长的人类需求将会更新人的意识形态和生活方式,许多部落形态会逐渐消亡。或许只有记录下的真实影像能成为永恒不变的记忆。

  刘志超
  中国摄影家协会理事、摄影教育专业委员会委员、中国高教协会摄影教育专业委员会主席、全国高校摄影联合会主席、辽宁省文联副主席、辽宁省摄影家协会主席、辽宁省旅游摄影协会名誉主席、辽宁大学教授、国务院特殊津贴专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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